曹方成

这是一曲新中国铁路建设史的壮丽颂歌，也是中国铁路从艰难困苦中富起来、强起来的发展画卷。袁姣素的长篇小说《白驹过隙》以柳汀的命运发展为主线，串起30多个有血有肉的小人物形象与命运冲突。他们个个血肉丰满，性情各异，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用血肉之躯支撑起铁路脊梁。

《白驹过隙》注重时代性、文学性，以家国情怀、命运发展与故事情节环环相扣，令人深思。第一章中主人公成长背景的一段描写，也是时代见证的光影流连。这种岁月的痕迹深深地镂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这些真实的场景描摹让人难以忘记，是对那个年代艰难历程的一次回眸。

小说中设置的柳传六的故事是条隐线，他年轻时参加抗日游击队，英勇善战，救过堂哥柳胜利父子的命，暴打过家乡称恶称霸的刘八，解放战争后转为铁道兵，奔赴抗美援朝战场，在抢修炸垮的清川江大桥中英勇牺牲。儿子柳采蓝与母亲相依为命，苦等闹革命的父亲凯旋。在那段艰难的岁月中，一个叫青梅的女孩爱上了采蓝，谁知青梅父亲竟是有世仇的刘八，这段姻缘受阻，青梅投河自尽，采蓝一蹶不振，在柳胜利的引导下当上了铁道兵，柳采蓝从此爱铁路如生命，从临时工到正式工，到带班长，党员发展对象，思想进步，工作拼命，在一次机车灭火事故中光荣牺牲。此类的铁路英雄一个又一个，他们从清川江到湘黔枝柳，从国内到坦赞铁路，从天路，到一条条高铁建设中，唱响着一曲曲血泪交织、灵肉碰撞、不畏牺牲的时代赞歌。

而柳汀的爱遭遇戏剧性，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个性倔强的柳汀遇上了爱她的黄昌明，可两人又躲不掉命运的捉弄。铁路上的流血牺牲和不为人知的艰难让许多人望而生畏。而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为自己所掌握。就在他们在这段情感的坚守中慢慢把自己融入彼此，就要走向幸福的时候，秦多安却牺牲在异乡他国。在他们默默奉献的同时，彰显了那个时代人们对理想与信仰的坚守，而柳汀与秦多安的时代磨难与个性特征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思考和回味。

写小说就是写语言。袁姣素的《白驹过隙》中除了跌宕起伏的故事剧情，语言更是极富个性，无论是人物对话还是风景的点缀描摹，都充分体现了女性作家细腻又丰满的情感张力，让人在读着震撼人心的故事同时享受着文字的熨帖与艺术魅力。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这些冰凌就镜子一样炸开了花，仿佛老人手上青筋暴起的连绵起伏的波纹。这种细致入微的描摹真切而具有镜像感，让人仿佛可以看到入冬的霜花和开裂的冰凌，语感力量强大，给人丰富的联想。再如：秋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松软的泥土变得芬芳不已，田野里林道间到处都发酵出成熟的味道。山间偶有一棵枫树，探出火红的脑袋，招呼这个季度的热烈和丰满……这些场景的描摹给人酣畅淋漓的愉悦之感，语言的厚度充满了季节的色彩，无声之中开启着人们的思维动力，润泽心灵，给人不言而喻的艺术美感。

总之，袁姣素的《白驹过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主旋律作品，在彰显向上、向真、向美的时代精神的同时，其丰厚的文学笔墨是赋活这群无名英雄“钢人铁马”塑像的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