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东报社出版 国内统一刊号:CN62-0013 代号:53-27






高庄有了新村部

路岗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工作过一段时光,总会留下难忘的记忆。2015年7月至2016年7月,我在镇原县城关镇高庄村驻村一年,那山、那水、那情,每每在心间萦绕,挥之不去。总有一种情愫,让我牵挂着那里,铭记着那里。

时光犹如翻书,人生一晃而过。这些年,借着回老家的机会,每年都要到高庄去看看,看看那里的房屋、小路、草木、山水和笑脸。哪怕呼吸一口村里的空气,感觉也是舒畅的,似乎多年的夙愿一朝抚慰。

太冷了,简直是彻骨的寒冷,那个冬天!村部在山脚下,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与小学一墙之隔,原本不多的平房,向阳的三间做了卫生所,后来又加盖了几间简易铁皮房。平房墙薄,我的床紧靠东面,一冻就透。那个刮大风的冬夜,我把炉火烧得通红,门上没活头,窗户开一半儿,冷气进来,很快把热气挟裹而去。铝壶里的热气把壶盖顶得“嘭嘭嘭”,好像在对我说什么。狂风夹杂着尘土和雪花飘进来,闭着眼我也能想出桌上的灰尘有多厚,由它去吧。

山村的夜晚很静,汽车的喇叭声和孩子的哭声清晰可辨,每家每户的灯光好像也浮现在眼前。风像喝醉了酒,心中有许多憋屈,想找个人撒气,又四处找不到,于是塬上塬下、沟里沟外、河边大路地撒泼,不停地抽小树的耳光,逼得它们低下了头,还抓住大树的身子使劲地摇,恨不得来个“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风无法无天,发出鬼哭狼嚎的嘶吼,使劲儿踢门,卧倒的牛不安地奓起耳朵,羊“咩咩咩”地惨叫着,此起彼伏的狗叫被拉长变形。村部的大铁门“咣当咣当”响个不停,我以为又是那个小疯子在作怪。上一次,他闯进院子,当着我的面,直接尿到了正在接水的桶里,让我又气又恨又丝毫没有办法。我把电褥子调到高档,捂着厚厚的被子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电话响起,是县中医院工作人员,说今晚有风雪,让我把搭在村部体检的简易帐篷帮忙收起来。风越来越肆虐,飞舞的树枝不断地撞击着房门,像野狗挠门,我下床给火红的炉子里加了几块大炭,抱头大睡。

一觉睡到天亮,我是被冻醒的,披衣下床,火炉里只剩下没有丝毫余温的灰烬,铝壶里的水结成了冰疙瘩。我赶紧生火,烧洗脸水。推开门,满院枯枝烂叶,那顶简易帐篷被撕成了绺儿,散了架,躲在墙角。瞬间心情失落,度日如年,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并不代表着遗忘。这些年,每年我都去一次高庄。有一回,站在村部的院子里,很想再住一晚。

听说高庄建了新村部,每次去镇原县开边镇白马寺村帮扶,正好途经,隔河相望,“高庄村党群服务中心”几个大字跃入眼帘,我指点着,激动地告诉同事:那里是高庄。

新村部究竟是一番什么模样?在村干部段燚的引领下,我走进了茹河边的新村部,二层办公楼和周围的新农村居民点、休闲广场、幼儿园浑然一体。先楼上,后楼下,段燚一一给我介绍,特别提到政协委员之家受到上级的表扬,我听了真心为他高兴。一楼有专门方便群众办事的办公场所,规范整齐,让人看了很欣慰。

今年回去,我打电话给段燚,他说正忙着协调修路的事,让我去家里等他。我的车开到沟口,沟两边家家户户都在整修,有的在截多余的树枝,有的在拆旧墙建新墙,有的在刷白,有的在修花畦,沟里的排洪渠也用水泥浇筑一新……高庄的美丽乡村建设正紧锣密鼓,如火如荼。

身在董志塬上的闹市,遥想茹河边上一个叫高庄的小村庄,仿佛想念一个亲人。已然寒冬,却暖意丛生,想着念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湿润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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